《在两个生日之间流浪》主要描述了林沐瑶周景明林世宏之间的故事,该书由一口禾所作。小说精彩节选:无论结果如何,他们不会为难你。"周景明试图安慰,"而且,我会一直在这儿。"我点点头,却没告诉他,我害怕的不是被拒绝,而是……...
第一章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,冰凉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,校服早已湿透,
紧紧贴在身上。"死丫头,跑那么快,赶着投胎啊!"路边小卖部的王婶探出头来骂了一句,
我没停步,只是缩了缩脖子,把怀里的作业本护得更紧些。拐过最后一个弯,
低矮的砖房出现在眼前。我喘着粗气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,还没来得及站稳,
一个扫帚就迎面飞来。"要死啊!把泥巴全带进屋里!"妈妈李金花叉腰站在门口,
眼睛瞪得像铜铃,"不是去上学了吗?又回来干什么?"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
小心翼翼地从塑料袋里取出作业本:"我忘带数学作业了,
张老师说今天必须交""整天就知道读书读书,读书能当饭吃?"妈妈一把抢过作业本,
看到边角有些湿痕,脸色更难看了,"你看看,都湿了!赔钱货!
""我包了三层塑料袋的"小声辩解,换来的是胳膊上狠狠的一掐。"还敢顶嘴?
滚去把地板擦干净!"妈妈把作业本扔在地上,"擦不完别想吃午饭!"为什么?
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那么爱自己的孩子?是因为我不够好吗?是因为我成绩还不够优秀吗?
还是说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?我默默捡起作业本,轻手轻脚地走进里屋。
爸爸鹿建国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喝酒。他瞥了我一眼,什么也没说,只是不耐烦地换了个台。
蹲在厨房角落擦地时,我听见妈妈在打电话:"那家又催了,说今天必须过去,我知道!
但那个死丫头在家,行了行了,我想想办法。"我已经习惯了妈妈神神秘秘的电话。
她每个月总有几天会突然消失,回来时身上带着我从未闻过的香水味,钱包也会鼓一些。
而这两天,爸爸会特别安静,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。擦完地,
我溜进自己用帘子隔开的小空间,那原本是储藏室,勉强放得下一张窄床和一个小桌子。
我刚换下湿衣服,就听见妈妈在外面喊:"我出去两天,你看好家!敢闯祸回来打断你的腿!
"随着"砰"的关门声,屋里终于安静下来。我长舒一口气,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铁盒,
里面是她偷偷攒下的三十六元,大部分是帮张老师批改作业得来的。正当数钱时,
爸爸的声音突然在帘子外响起:"你妈走了?"我吓得差点摔了铁盒:"走、走了。
""帮我找件衬衫,明天要去县里。"我赶紧把铁盒藏好,钻出帘子。
爸爸的衣柜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,在衣柜的最上面,我突然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木匣子。
"快点!磨蹭什么!"爸爸在外面催促着。"马上!"我应着,好奇地打开木匣。
里面是一些旧照片,还有一个褪色的医院手环。她拿起手环,
上面模糊地印着"林公馆千金"和"7月15日"的字样。手环下面压着一张婴儿照片,
背面写着同样的字迹。"死丫头!"我慌忙的把手环和照片塞进口袋,
随便抓了件衬衫跑出去。下午的课堂上,我心不在焉。张老师讲完例题,
走到我身边轻声问:"晚晴,不舒服吗?"我摇摇头,突然压低声音:"张老师,
您觉得我长得像我爸吗?"张老师愣了一下,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她:"怎么突然问这个?
""就是好奇啊。"张秀芳叹了口气,声音更轻了:"晚晴,你是个聪明的孩子。有些事,
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。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,考上好高中,离开这里。
"她拍了拍我的肩膀,"你有这个潜力,别浪费了。"放学回家的路上,
我一直在想那个手环和照片。"林公馆"听起来像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地方,
为什么会和我的父母有关系?刚到家门口,就看见妈妈已经回来了,
正站在院子里和邻居说话。看见我,李金花反常地露出笑容:"回来啦,快进屋,
妈给你带了点好东西。"进屋后,她塞给我一个信封:"拿着,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。
"我惊讶地打开,里面是五百元,我从未收到过这么多钱。"妈,这是?"她笑着摆了摆手。
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,口袋里的医院手环突然变得滚烫。但这次,
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。像一粒深埋地下的种子,终于要破土而出。
第二章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得我鼻子发痒,攥着口袋里皱巴巴的钞票,那是攒了三个月的钱。
"小姑娘,你确定要做这个检测?"窗口后的护士抬眼打量我破旧的校服和磨白的书包带,
"亲子鉴定要500块呢。""我确定。"我的喉咙发紧。"需要被检测人的样本,
你父母的头发或者指甲""我有。"我从作业本里取出夹着的透明袋,
里面是从爸爸枕头上收集的头发,还有妈妈梳子上缠着的发丝。护士欲言又止,
最终叹了口气:"一周后来取结果。"这一周里,我每晚都梦见同一个场景,
一个华丽得像电视剧里的房间,一位记不清面容的女人温柔地唤我"宝贝"。每次醒来,
泪水都把枕头浸湿一小片。周六清晨,我借口去学校补习,再次来到县医院。
当护士递过那个薄薄的信封时,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。"检测结果显示,
送检样本与被检测人之间不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..."纸上的黑字在眼前跳动,
耳边嗡嗡作响。虽然早有预感,但是白纸黑字还是像一记闷棍砸在我的头上。
机械地折好报告塞进口袋,那里藏着我的全部财产和那个褪色的医院手环。走出医院大门,
七月的阳光晒得人发晕。摸出手环,上面的"林公馆"三个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。
去省城的大巴票价要六十五元。我数了数剩下的钱,买完票后只剩下二十三块。
车窗外的景色从田野渐渐变成高楼。"终点站到了,请所有乘客下车!
"城市的喧嚣瞬间吞没了我。汽车喇叭、商贩吆喝、人群嘈杂,还有从未闻过的复杂气味。
我紧攥着书包带,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转了两趟公交车。
当"林公馆"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出现在眼前时,我的呼吸停滞了。
那是一片掩映在高墙绿树中的别墅区。穿着制服的保安在门口站得笔直,
进出都是她只在电视里见过的豪车。"干什么的?"保安皱眉拦住试图靠近大门的我。
"我我找人。"我胆怯到。"找谁?住哪栋?""林公馆"慌乱地掏出手环,
"这个林公馆"保安的表情从警惕变成嘲讽:"小妹妹,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?
别在这捣乱,赶紧回家去。"我被推搡着后退几步,
却不小心撞到一个正要进门的中年女人身上。"哎哟!没长眼啊。"女人转身,
突然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,"李金花家的小崽子?"我闻出了养母常用的那种刺鼻香水味。
女人迅速拽着我离开大门,拐进一条小巷。"你怎么在这儿?"养母的朋友王阿姨厉声问。
"我来找人""找你妈?她今天在林家干活呢。"王阿姨突然压低声音,"听着,赶紧回家,
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"王阿姨塞给我一百块钱:"去买张车票,现在就回去。
要是让李金花知道你跑到这儿来"她没有说完,但我读懂了那个眼神里的警告。
等王阿姨走远,我绕到别墅区后面,发现一段较矮的围墙。搬来几块砖垫脚,
勉强能看到里面的景象,修剪整齐的草坪、喷泉,还有远处那栋白色的大房子,
阳台上挂着"HappyBirthday"的彩带。就这样在围墙外站了三个小时,
直到腿麻得失去知觉。夕阳西下时,别墅区突然热闹起来,一辆辆豪车驶入,
衣着光鲜的宾客谈笑着走向那栋白房子。然后我看到了养母李金花,
穿着她从未见过的藏青色制服,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迎接客人,
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亲热地挽着李金花的手臂说了什么,
养母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慈爱笑容。音乐声飘过来,我鬼使神差地又垫高了些。
透过落地窗,看见大厅里人群簇拥着那个粉色礼服的女孩,一个巨大的蛋糕被推出来。
女孩许愿时,一位优雅的夫人温柔地替她整理头发。那位林夫人的侧脸,
简直和我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。"不……不"一声呜咽不受控制地溢出喉咙。
我失去平衡摔下来,围墙内的欢声笑语像尖刀扎进心里,我再也忍不住,放声大哭。"嘿!
干什么的!"巡逻的保安发现了她。我爬起来就跑,却被绊倒在地。
保安揪着衣领把我拽起来:"又是你!小小年纪不学好,想偷东西是吧?""我没有!
那可能是我的妈妈"我语无伦次地指着别墅方向。"你妈是林太太?哈哈哈哈!
"保安拽着我往保安室走,"等警察来吧!""放开她。"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插入。
我泪眼模糊地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走过来,胸前挂着"大学生志愿者"的牌子。
保安态度立刻恭敬了些:"周同学,这丫头鬼鬼祟祟的趴在墙上""我看见了,她只是路过。
"周景明递过自己的学生证,"有什么事我负责。"保安嘟囔着走开后,
周景明蹲下来与我平视:"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?"他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温暖的琥珀色。
我的防线彻底崩溃。断断续续地讲了手环、DNA检测、养母的反常,
还有刚才看到的林夫人。周景明的表情从同情渐渐变得复杂。"听着,"他犹豫了一下,
"现在有很多骗局专门针对有钱人,冒充失散亲人什么的。""我没有骗人!
"我颤抖着掏出DNA报告。周景明仔细看完,眉头紧锁。
他拿出手机拍下报告和手环:"我姐姐是记者,也许她能帮你查查。"拨通电话后,
他走到一旁低声交谈。我抱着膝盖坐在路边,突然注意到别墅区开出一辆熟悉的车,
养母李金花坐在副驾驶,正和司机说笑。我下意识躲到周景明身后。"怎么了?
""那是我养母。"周景明眯起眼睛记下车牌号。挂掉电话后,
他说:"我姐说十八年前确实有个林家婴儿失踪案,但很快撤案了。
她建议你直接联系林家做DNA比对。""可他们不会相信我的。""如果有记者陪同,
也许会不一样。"周景明递给我一张纸巾,"要先去我姐那里住一晚吗?总比露宿街头强。
"我犹豫了。这个陌生男生为什么帮我?会不会是另一种骗局?
但口袋里仅剩的二十三块和渐黑的天色让我别无选择。"我叫周景明,省大二年级。
"他仿佛看出我的顾虑,主动自我介绍,"在社区做志愿服务时见过太多骗老人的'保姆',
所以对这种事特别敏感。""我。"她小声回答,突然想起什么,"等等,你说保姆?
""我养母就是保姆。"我的心跳加速,"她每个月都会消失几天,回来就多了钱,
刚才她就是从林家出来的!"两人对视一眼,周景明轻声道:"看来我姐说得对,
这事不简单。"暮色四合,路灯亮起。我跟着周景明走向公交站,身后林公馆灯火通明,
欢快的生日歌隐约可闻。而我的生日,从来没有人记得过。
第三章周雨菲的公寓比我想象中要小,堆满了书籍和文件,墙上贴满了各种新闻剪报和照片。
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周雨菲严肃的脸上,她快速敲击键盘,调出一份模糊的旧报纸电子档。
"十八年前,《晨报》刊登过一则婴儿失踪的新闻,但只发了一天就被撤回了。
"周雨菲放大图片,指着上面一行小字:"林氏集团董事长林世宏之女在医院失踪,
警方介入调查。"我盯着那行字,指尖微微发抖。"奇怪的是,案子第二天就撤销了,
媒体再没报道过。"周雨菲转向她,"林家当年势力很大,压下一个新闻不难。
但如果是绑架或拐卖,不可能这么轻易了结。""所以是他们放弃我?"我声音发涩。
周雨菲摇头:"不一定。我查到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老警察已经退休,但他在日记里提到过,
林家当时坚持是保姆偷走了孩子,可证据不足。""保姆?"我猛地抬头,"李金花?
""很可能。"周雨菲合上电脑,"现在的问题是,你要怎么面对林家?直接上门,
他们可能会把你当骗子。但如果通过法律途径,过程会很漫长。"我攥紧衣角,
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,想起林公馆外那堵高墙,
想起那个穿着粉色礼服、被众星捧月的女孩林沐瑶,那个与她交换人生的女孩。
"我想见他们,"她轻声说,"就现在。"林世宏接到电话时,正在书房审阅文件。
秘书小心翼翼地说,有位自称可能是他亲生女儿的女孩请求见面。"又一个?"林世宏皱眉。
这些年,冒充失踪女儿来骗钱的案例不少,他早已麻木。
但秘书接下来的话让他停下了笔:"她说她有当年的医院手环,还有DNA检测报告。
"林世宏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。十八年了,他早已不抱希望。
妻子苏文茵因为女儿的失踪患上抑郁症,直到收养沐瑶后才慢慢好转。如果这次又是假的,
那该怎么办。"安排人带她去做亲子鉴定,"他最终说道,"全程盯紧,
别让她有机会做手脚。"我坐在林家安排的豪华轿车里,车内的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,
车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,一切都像梦境般不真实。周景明坐在我旁边,
轻轻的碰了碰手肘:"紧张?""嗯。"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"我姐已经和林家说好了,
无论结果如何,他们不会为难你。"周景明试图安慰,"而且,我会一直在这儿。
"我点点头,却没告诉他,我害怕的不是被拒绝,而是被接受,
如果林家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,那我这十五年来所承受的一切苦难,本可以不存在。
医院的检测过程比县里正规得多。护士取了她的血液样本,还采集了口腔黏膜细胞。
林世宏派来的律师全程监督,眼神警惕得像防贼。三天后,结果出来了。
林家主宅的客厅宽敞得令人窒息。我站在地毯中央,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,
审视的、怀疑的、甚至敌意的。林世宏坐在沙发正中,面色凝重地拆开检测报告。
他的目光在纸页上快速扫过,突然凝固,手指微微颤抖。苏文茵忍不住凑过去,
只看了一眼就捂住嘴,
"这怎么可能"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:支持林世宏、苏文茵与我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。
"怎么会。"苏文茵踉跄后退,撞到了身后的花瓶。瓷器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呆滞的林世宏,
他抬头看向我,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。而我的视线却落在角落里的林沐瑶身上。
那个骄傲如公主的女孩脸色惨白,死死抓着沙发扶手,指节泛青。
"所以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,那我算什么?"林沐瑶的声音尖锐得不自然。还没来得及回答。
林沐瑶突然双眼一翻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"瑶瑶!"苏文茵尖叫着扑过去。
客厅瞬间乱成一团。林世宏抱起昏迷的林沐瑶往外冲,苏文茵跌跌撞撞地跟上,
甚至没人回头看我一眼。只有两位老人,林世宏的父母,我的爷爷奶奶,
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。拉起她的手,眼泪顺着脸颊滚落:"孩子,有生之年,
我们终于等到你了。"爷爷的手粗糙却温暖,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:"我们找了你很多年。
"我站在原地,看着亲生父母抱着林沐瑶远去的背影,心脏痛得无与伦比,以为自己会哭,
可眼眶却干涩得发疼。周景明站在门边,默默按下相机快门,
原以为会拍到一个女孩与家人团聚的温馨画面,却只捕捉到了人世间的荒诞与冷漠。
医院的走廊长而空旷。我坐在长椅上,听着病房里传来苏文茵温柔的安抚声:"瑶瑶不怕,
妈妈在这儿,你放心,妈妈还是最爱你了。"周景明递给我一瓶矿泉水:"喝点水。
""谢谢。"机械地接过。"你还好吗?"我望着病房门上小窗透出的灯光,
轻声说:"你知道吗?我小时候每次发烧,李金花都会把我锁在储物间,说免得传染给他们。
"周景明胸口一窒。"有一次我烧到四十度,以为自己要死了。"我笑了笑,
"现在看到林沐瑶晕倒,全家人都紧张成这样,是我从未拥有过的紧张,感觉真奇怪,
可是这本该属于我的。"病房门突然打开,林世宏走出来,脸上带着疲惫。他看了看我,
欲言又止。"她没事吧?"我主动问。"医生说是情绪过激导致的短暂昏厥,休息就好。
"林世宏揉了揉太阳穴,"关于你的事,我们需要时间消化。""我明白。
""你暂时住在家里吧,房间已经准备好了。"林世宏的语气更像在安排工作,
而非迎接失散多年的女儿,"明天我让律师来处理户籍和学籍的事。
"他说完就转身回了病房。走廊再次恢复寂静,只有心电监护规律的"滴滴"声。
周景明突然开口:"如果你想走,现在就可以。"我摇头:"我花了十五年才找到答案,
不能就这样放弃,带我去看看我的'新家'吧。"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地上,
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周景明看着身旁这个瘦弱却倔强的女孩,心脏某个角落微微发疼。
此刻病房内,醒来的林沐瑶正死死攥着苏文茵的手,声音颤抖:"妈妈,你保证不会不要我,
你是最爱我的。"医院楼下的停车场里,李金花躲在一辆黑色轿车内,
阴冷的目光盯着楼上某扇亮着灯的窗户。第四章林家的客房比我在乡下的整个家还要大。
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,像是踩在云端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衣柜里挂满了当季新款衣裙,
吊牌都还没拆,林世宏吩咐秘书随便买的,甚至没问尺码。浴室里的智能马桶吓了我一跳,
热水龙头和冷水龙头标着英文,花了十分钟才弄明白怎么洗澡。当温暖的水流冲刷过身体时,
我突然蹲下来,把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哭了。这不是我想象中的"回家"。
"这是刀叉摆放的顺序,从外往里用。"管家陈叔指着餐桌上闪闪发光的银器,"这是餐巾,
放在腿上。"我点点头,努力记住这些规矩。早餐桌上,林世宏边看报纸边喝咖啡,
苏文茵轻声细语地问林沐瑶睡得如何。却没有人问我习不习惯。我鼓起勇气开口,
"我想问学校的事……""已经安排好了。"林世宏头也不抬,"你和瑶瑶一个学校,
下周一入学。"林沐瑶的叉子"当啷"一声掉在盘子里:"什么?和我一个班?""当然,
你们同龄。"苏文茵拍拍女儿的手,"瑶瑶可以帮晚晴熟悉环境。
""我叫她'姐姐'还差不多,"林沐瑶冷笑,"乡下教育那么落后,她跟得上吗?
"我握紧了餐巾。"瑶瑶!"苏文茵皱眉,却转向我解释道,"瑶瑶她没恶意,
她只是担心你学习压力大。"林沐瑶得意地瞥了我一眼,亲热地挽住苏文茵的手臂:"妈,
我想去买那条**版手链嘛,就当庆祝我出院。"看着母女俩亲密的样子,我喉咙发紧,
低头喝了一口牛奶,却因为不习惯腥味差点吐出来,硬生生咽下去的样子引来林沐瑶的嗤笑。
"这题应该用换元法。"周景明用铅笔轻轻点着习题册,"你看,
设x等于……"周景明每周三次以"辅导功课"的名义来林家,
实际是帮我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。"我懂了。"我恍然大悟,随即压低声音,"对了,
我查了林沐瑶的生日,很奇怪。
"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医院手环照片:"我是7月15日出生的,
但林家每年给林沐瑶过生日都是6月20日。"周景明眯起眼睛:"除非?
""除非她根本不是那一天出生的。"我声音发抖,
"李金花可能随便找了个日子当她的生日。"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,
两人立刻装作在讨论数学题。林沐瑶推门而入,目光在周景明身上停留了几秒。"哟,
辅导得真认真啊。"她甜腻地说,"周学长这么有空,
怎么不顺便教教她怎么从乡下人变成千金**?"周景明站起身:"林同学有事?
""顾泽来了,妈妈让我叫你们下去喝茶。"林沐瑶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,
"记得换件像样的衣服,别丢林家的脸。"花园里,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生正优雅地品茶。
阳光为他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。"景明,好久不见。"男生站起身,与周景明握手,
目光却落在我身上,"这位是?"周景明介绍道,"晚晴,这是顾氏集团的少爷,
林沐瑶的……""青梅竹马。"顾泽微笑着补充,却对我伸出手,"你是新来的帮佣?
陈叔没教你待客礼仪吗?"空气瞬间凝固。我的脸唰地白了。"她是我女儿。
"林世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"刚接回来的。"顾泽的手僵在半空,表情精彩纷呈。
林沐瑶立刻冲过来挽住他的手臂:"泽哥哥,她就是爸爸从乡下找回来的那个女儿。
"我转身就走,撞翻了茶几上的茶杯。清脆的碎裂声中,
她听见苏文茵心疼地说:"这套茶具是我最喜欢的。"新立学院是全市最好的私立高中。
开学第一天,我穿着崭新的校服,却像只丑小鸭。"那是谁啊?怎么和林沐瑶一起来的?
""听说是林家从乡下找回来的亲生女儿,之前被保姆拐走了。""真的假的?
看起来土里土气的,比林沐瑶差远了。"窃窃私语如影随形。更可怕的是课堂,
当老师用流利的英文讲课时,
我完全听不懂;数学课上的微积分对我而言是天书;连最基础的化学实验,
都因为没见过那些仪器而手足无措。第一次月考,我所有科目垫底。"天啊,
她居然考了28分!""肯定是冒牌货,林家的基因怎么可能这么差?
""说不定是来骗钱的"厕所隔间里,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。门外,
林沐瑶和闺蜜们的声音清晰地传来。"她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,昨天居然问我怎么发朋友圈!
""瑶瑶,她真是你亲姐姐?""谁知道呢,"林沐瑶轻笑,"DNA可以做假啊,
你们没发现我爸妈都不怎么理她吗?"哗哗的水声淹没了后续的对话。我擦干眼泪,
从后门溜出教室。屋顶天台上,我发现周景明正靠在栏杆边等她。"翘课了?
"他递来一罐热奶茶。"我学不会。"我攥紧拳头,"那些题我连看都看不懂。
"周景明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问:"你知道我为什么报考师范大学吗?"我摇头。
"因为我相信教育能改变命运。"他指向远处的贫民区,"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聪明的孩子,
只是缺少机会。"风吹乱我的头发,周景明轻轻替她拨开眼前的碎发:"你比任何人都坚强,
别让那些声音打败你。"他的指尖温暖干燥,我突然觉得,也许这个陌生的城市里,
还有值得坚持下去的理由。第五章凌晨三点,林宅的书房仍亮着一盏孤灯。
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,将修改了几遍的英语作文推到一旁。
桌面上摊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记满了公式,草稿纸堆成小山。窗外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,
提醒着我这座城市从未真正沉睡。"这么晚了还不睡?"周景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
我猛地抬头,笔尖在本子上划出一道长痕。他穿着深蓝色毛衣,
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。"你不是回家了吗?
""走到半路想起你昨天问我的那道物理题,"周景明放下杯子,从背包里抽出一本笔记,
"我大学导师的讲义,比教材讲得清楚。"他的手臂擦过我的肩膀,我耳根发热,
低头假装研究笔记,却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上有几处细小的伤痕。"你的手怎么了?""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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